當美國的Fed在今年十月底正式結束QE之後,全世界對於可能出現的全球性通貨緊縮風險(global deflation risk)越來越關注,有趣的是市場的主要機構投資人(instituional investors)紛紛以為美國Fed結束QE,代表的不是美國脫離金融風暴,而是美國將全世界帶入了另一個風暴當中-全球的通貨緊縮風險(the deflation risk for the whole world),很多人將美國結束QE視為是美元走強的起始點,至此美國將面臨到美元相對於其他國家的主要貨幣大幅度升值的可能性,但在本質上卻忽略了很多國家的財政狀況相對於美國是較佳的,那些財政狀況較佳者也在這波的強勢美元趨勢中,貨幣呈現弱勢的情況,這是一個根本性的錯誤方向.

  歐元區中經濟相對弱勢的國家,完全忽略自身與南歐或是其他歐洲使用歐元國家必須退出歐元區的可能,這些國家必須以貨幣與財政政策來調整自身的經濟體,對於經濟體質較差的國家來說,匯率的大幅度貶值除了有替國內帶來通貨膨脹的效果之外,最重要的是透過自身的貨幣膨脹與通貨膨脹來降低自身的實質債務支付,這是過往數百年以來全球經濟體,特別是歐洲各國在解決自身國家面臨高負債的唯一解決之道.

  透過貨幣貶值產生的通貨膨脹來解決自身債台高築的問題,在過往的經驗當中,只適合中小型規模的經濟體,卻不適用於大型的經濟體,小型經濟體受到比較嚴重的通貨膨脹經常被迫去調整自身的經濟與產業結構,但大型的經濟體不太會因為比較嚴重的通貨膨脹而去調整自身的經濟與產業結構,就好比是溫水煮青蛙一般的反應遲鈍,從過往到今天感覺上比較例外的是美國,因為美國有比較好的高等教育環境,相對上決策者的決策品質比較好一點,但這也與Mr. Obama廣招美國大學中的專才幫忙治國是有關的,其他的美國總統並不見得會這樣做.回頭看歐洲的經濟,並無法透過整個歐元區的歐元匯率貶值來改善自身的經濟,而且歐元區太大,歐元的大幅度貶值在今天的環境當中是不容易見到的,原因無他,當全世界的貨幣相對於美元都呈現弱勢,歐元的匯率並無法在全球貨幣貶值的聲浪中得到緩解,相對於非美元的其他貨幣,歐元並非唯一走弱的貨幣,反觀美國過往的匯率貶值,卻是美元相對於其他國家的一致性貶值.因此美國能夠透過匯率的貶值來達到自身財政融通,與透過通貨膨脹的可能得到債務的緩解,而美國的投資者也能利用美元的走貶增加自身的海外投資收益,最終那些收益已經反映在美國的高資產家庭與企業,這六年來,美國的大型企業高資產家庭是美元過往那波走貶的最大受益者,這與過往日本的QEs的結果類似,而今天這些人的購買力再度因為美元相對於其他國家貨幣走升而占盡便宜,反觀其他比較貧窮的美國家庭與個人卻可能因為目前美元(USD)過度走強,因此面臨到美國境內出現通貨緊縮的議題,美國較為窮困的家庭自身債務的實質增加將使得美國這些以美元計價的債務因為美元走強而更加惡化,這幾個月美國不少專業投資人都在討論美國家庭的負債所得比已經回到了西元2007-2008年的水準,而IMF更對全球影子銀行的規模已經回到西元2007-2008的水準感到憂慮,過度走強的美元對於這些負債高的家庭來說,根本就是雪上加霜,美元的走強只是使得美國境內擁有大量美元的美國高資產者或美國的大型企業有比較高的購買力,但對於正在復甦中的美國是無益的;除非這些高資產的美國人願意在美國境內多花錢消費或是多繳稅給美國政府,同樣地,除非這些美國的大型企業願意多投資美國或是多繳稅給美國政府,否則我們只是見到從西元2009年到西元2014年,美國正如同日本一般,透過印鈔與購買公債壓低美國境內利率,製造出一堆美國的臨時工作,日本這二十多年的經濟衰敗過程中,失業率也是低於百分之四左右,但是日本年輕人的薪資水準卻被日本式的派遣工作制度徹底擊垮,日本的薪資水準是不增反減的,反觀美國今天是否也出現薪資停滯的現象?答案是肯定的.試問美國是不是正在走日本走過的路,今日美國政府的債台有無跟日本政府一般高築?前者的答案是不確定,後者的答案是肯定,原因就在於美國的稅制是有極大缺失的,雖然目前有些許改善,只是那樣的改變還是讓人不以為然.

  很清楚地,我們想問的是,美國境內的資源分配有無因為比較好的民主政治而得到改善?答案是不確定.美國人今天還是比支持共和黨而不是讓美國人生活改善的民主黨與Mr. Obama,不是嗎?民主政治的好處今天只剩下政黨間的相互牽制,使其不會出現獨裁的情況,但在很多的決策上面根本無法有一致性,試問美國這樣的民主制度有能解決最根本的問題-美國百姓的生存與工作的議題嗎??美國的孩子花了大錢去念大學與研究所,結果欠了一屁股的債務,最終還是被迫搬回家跟父母同住,結果還是沒能因為多受教育而有薪水增加的情況,因此出現教育程度高的美國年輕一輩無法自立的情況,這些都讓人不禁想問,美國的民主是不是早已失靈?正如同過往一黨獨大的日本與日本過往二十年的QEs一般,最終QE的獲利者是有錢有勢的人而非全民?答案到目前看來似乎是肯定的.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借鏡與深思的地方.

  從日本的經驗讓我們深刻了解到,日本式的通貨緊縮不是日本走向衰敗的原因而是結果,因為日本的政治制度不完善與針對退休者的福利太過,甚至是日本的醫療體系太過照顧年長者,都使得日本人數與比例越來越少的日本年輕一輩深受其害,一來日本面臨了全球的競爭壓力,很多日本年輕人已經無法跟他們的父執輩一樣有很棒的薪水,只能領取派遣工作的慘淡薪水,日本有權有勢的人,深刻影響日本過往的政治與資源的分配,日本政治一向偏袒財團的管理階層與政客們,金融市場的監督力量無法發揮,因此出現錯誤投資與資源錯置的現象,日本年輕人失去發展的機會與希望,即便日本的失業率低,但日本的派遣員工卻高達數百萬人,最終甚至導致日本出現通貨緊縮的情況.年輕人失去了購買力,自然無法推高物價,別忘了通貨膨脹永遠都只會出現在全國百姓薪資都增加的情況,才可能用較多的貨幣去追逐較少的物品,只是今天如果只有少數人財富增加,說的辛酸些只有那些財富急劇增加的人或家庭才可能感受到自身可能面臨到比較高的通貨膨脹,窮人連吃飯錢都不夠,如何會有這樣的感受?日本今天的問題不是通貨緊縮,而是所得與資源分配的失調;日本的少子化嚴重,所有的生產都已過剩,房子過剩,食衣住行的需求因為年輕人口的減少而大幅降低,很多老年人不需要的相關產業都面臨經營困境,因此才出現日本式的通貨緊縮,追根究柢日本今天的問題其實正是日本政治制度的根本錯誤所致.

  很多人會質疑美元的走強,不正代表著其他國家貨幣的走弱?那其他國家不是能夠利用此一優勢,透過自身匯率的走貶來產生足夠的自身貨幣計價的債務減免?這個論點在全世界的貨幣相對於美元都是走貶的情境之中是不存在的,只有一個國家自身的匯率相對於全球主要貨幣都是走貶的情況出現時,才有債務減免與貨幣財政政策可相互調整的情境,當大家相對於美元都是走貶的情況出現時,其實希望世界各國能夠如同美國過往透過美元相對於其他國家走貶的情況來調整自身的經濟,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一國經濟的強弱跟經濟結構與產業政策相關性高,並非只採用貨幣政策就能解決相關的經濟議題,那絕對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歐洲各國必須很仔細面對自身是否採用過頭的社會福利政策,以及歐洲各國在教育與經濟上的投資方向是否出現嚴重錯誤,歐洲的議並不全在歐元,而在於歐洲政治與經濟的整合不足與金融政策的錯誤,各國的貨幣政策無法發揮,如果很多歐元區國家希望重整自身的經濟,退出歐元區必須是一個經濟決策的選項才行,或者南歐諸國自身重新成立一個貨幣同盟,在這個同盟當中西班牙,葡萄牙,義大利與希臘等國,自己推行一個南歐國家的貨幣,來取代歐元的角色,透過這樣的機制來緩解一起退出歐元區的痛苦,或許那才是歐洲該考慮的另一個選項.

  如何處理歐元區可能出現的通貨緊縮,希望透過歐元相對於世界主要貨幣都走貶,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歐元大幅度的貶值,而且歐元相對於美元貶值的幅度必須遠遠高於其他國家相對於美元的貶值幅度才行,只是如此一來,是否就能解決歐洲的經濟問題?其實答案是否定的或者說是不確定的,因為歐洲的問題出在自身的人工成本過高,自身的經濟成長動能不足的原因源自於企業對於歐洲自身的投資不足,以及歐洲企業始終沒有正視自身企業優勢的弱化,歐洲銀行不願意針對自身的中小型企業進行借貸與融通,那才是歐洲不振的主因,歐洲的經濟不振,不見得全然是歐元過往走強所造成.歐洲需要的是一些能夠讓歐洲人持續透過此一產業增加自身收入的新企業與公司,歐洲需要的是全面性社會福利大幅度縮減的可能性.

  中國今天相對於其他國家比較好的原因,主要正是因為中國老年人的退休準備不足,中國自身的醫療資源非常缺乏,很多年長者的生活品質遠遠不如歐美等先進國家,但也因為如此中國政府不必大費周章去籌措那些社會福利的財源,而能夠拿這些錢去發展新的產業與促進就業;反觀歐洲的社會福利過於優渥,政府大部分的資金都拿來做退休與醫療的準備,試問歐洲這些國家這十多年來有甚麼新興產業能夠吸引全球投資者的目光?答案很清楚的是,沒有!連德國都不例外,德國退出的DRAM的生產,德國退出了很多項科技產業的生產,德國目前只剩下汽車與相關產業,能夠替自身德國人帶來有大規模就業的可能,試問歐洲其他國家呢?那才是歐洲今天經濟不振的主因,而那也才是美國今天復甦的主要原因,因為美國始終都有新的產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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